推開靈感之門在開放的工作室觸摸流動的創(chuàng)作場域(圖1)

  當工作室的圍墻消隱,創(chuàng)作者們將孕育靈感的溫床、雕琢技藝的現(xiàn)場,乃至探索中的猶疑與等待,悉數(shù)呈現(xiàn)于公共視野之下,工作室也就不再僅是產出的終端,而成為思想生發(fā)、技藝傳承與社群聯(lián)結的鮮活場域,這片開放與共享的土壤又會成為創(chuàng)作豐沛的養(yǎng)分。

  本期,我們走進五間形態(tài)各異卻精神相通的工作室——從攝影師在暗房中與銀鹽光影的低語,到陶瓷藝術家于窯火旁與泥土共舞的印記;從建筑設計事務所在咖啡香里編織靈感的綠洲,到多學科藝術家在數(shù)字熒幕前與AI共創(chuàng)的邊界探索……它們不再僅僅是創(chuàng)作的私密堡壘,而是主動向世界敞開的空間,以開放的姿態(tài)將創(chuàng)作轉化為可感可知的公共敘事。敲開工作室之門,半步入室,靈感共新!

  走進上海平武路117弄,乘坐一臺老式電梯上行。隨著電梯門打開,窗外的綠意被陽光投進房間,我們便到達了攝影師孫瑞祥的工作室。他將工作室的空間、連同影像創(chuàng)作的整個工作流程向公眾打開,并以“接觸印相”這一個傳統(tǒng)工藝作為主題呈現(xiàn)過去一年使用8×10大畫幅相機拍攝的肖像作品,通過傳統(tǒng)接觸印相這項工藝進行制作——底片與相紙緊密貼合,光線在化學藥劑的浸潤中緩慢滲透,最終在紙基上停駐成影。

  “接觸印相”是一種最早期、最基礎卻也最能還原底片細節(jié)的傳統(tǒng)攝影工藝,歷史可追溯至19世紀攝影術的誕生時期。在20世紀初大畫幅攝影的黃金時代,接觸印相不僅是技術手段,更是一種美學選擇。像愛德華·韋斯頓(Edward Weston)、保羅·斯特蘭德(Paul Strand)等攝影大師,常以8x10英寸的大畫幅相機拍攝,再以同樣尺寸的接觸印相呈現(xiàn)影像,使作品具備極高的清晰度和質感,仿佛讓觀者面對原初的“光的雕塑”。隨著20世紀中葉放大技術的發(fā)展,以及21世紀數(shù)字影像的全面普及,接觸印相逐漸從主流攝影流程中淡出。一度,它被視作“上個世紀的浪漫”—— 一種屬于暗房與手工、時間與耐心的藝術。

  “接觸印相”展覽入口的9件作品,既是起點亦是終點。觀展動線以此開始,逐漸延伸至藝術家工作室的整理空間、會客廳、暗房、影棚、化妝室,最終回到入口——而此時,觀者會對于這些作品擁有全新的認知。

  孫瑞祥與“接觸印相”的初次相遇發(fā)生在2005年的巴黎,彼時他作為模特“被要求擺一個受難姿勢,很久很久不能動”。20年后,鏡頭前的等待轉變?yōu)殓R頭后的深思?!皩ξ叶裕@是一場重新學習攝影本質的旅程。”近年來,他將創(chuàng)作重心轉向傳統(tǒng)膠片攝影,探索影像中更具溫度與偶然性的表達。2024年秋,他重返巴黎,深入學習暗房放大與手工顯影工藝,“從零開始”開啟了8×10大畫幅的人像拍攝實踐,借助這項古老工藝所獨具的質感與深度,重建人與鏡頭之間更私密、更真實的對話。

  “堅持了20年,我終于完成了真正想做的事情,通過自己的手從頭開始完成照片的完整制作過程。如今,我選擇打開工作室分享膠片?!卑屠韫ぷ魇业陌菖c開放,以及年輕人對于膠片攝影的熱忱讓孫瑞祥印象深刻。回到上海后,他創(chuàng)立瑞祥攝影俱樂部,聚攏志同道合的膠片攝影愛好者與專業(yè)創(chuàng)作者,在工作室中分享這種拍攝方式中人與人之間的接觸、印相與肖像攝影的微妙關系。

  孫瑞祥:把自己的工作室打開其實意味著尋找一種新的平衡。我原本是習慣完全獨處的創(chuàng)作狀態(tài),工作室除了非常親密的朋友之外是沒有陌生人來的。但從去年到巴黎去學習暗房之后,我發(fā)現(xiàn)巴黎的藝術家都會打開自己與公眾進行分享,和更多的年輕人進行交流,進行一種“雙向的互補”。所以在今年,我說服自己把工作室的部分公共空間整理出來,讓大家能更近距離去感受這種小眾文化的魅力,將接觸印相面向年輕人進行更好的傳播。

  在景德鎮(zhèn)這座手工藝與青年創(chuàng)作者交融的城市里,于昌志與譚文蔚位于陶溪川文創(chuàng)園區(qū)的核心地帶的工作室始終敞開著門。他們不只是專注于陶瓷與藝術的日常創(chuàng)作,也以“開放工作室”的方式,讓不同背景的人們走進這個被貓咪和陽光共同填滿的空間。

  今年是于昌志與譚文蔚專注藝術創(chuàng)作的第三年。身為年輕的藝術家,兩人都不是埋頭只顧自身創(chuàng)作的類型,最初選擇工作室的緣由之一便是方便與外界交流。工作室所處的同一棟樓里全都是入駐的藝術家們,昌志與文蔚都是生性熱情好客的人,只要自己有空都十分樂意接待訪客。除此之外,來工作室參觀的還有各行各業(yè)的朋友們,以及通過自媒體預約的陌生訪客。隨著景德鎮(zhèn)越來越受到游客們的追捧,那些訂不到住宿的朋友索性在他們工作室里扎帳篷過夜,有時昌志養(yǎng)的貓咪阿貍會在半夜去撓撓有人睡著的帳篷。而這種開放工作室的流動日常令昌志與文蔚能夠與不同的思想交流碰撞。

  自2023年春天正式搬入工作室以來,自嘲是“極繁主義者”的兩人將此處空間填滿了兩年多來的創(chuàng)作痕跡,包括各種陶瓷、畫作、裝置以及半成品。在他們的巧思布置之下,大家走進工作室的時刻,都覺得好像走入了一個小型畫廊,只是這里的氛圍更加活潑、自在、充滿生趣。

  步入工作室,人們第一眼看到的便是入口處堆疊的陶瓷作品集,這塊區(qū)域被叫做“Shelter”。在昌志的詮釋里,“這仿佛瓷器的Shelter,也是我們的Shelter?!敝醒氲拈L桌上陳列著兩人日常淘來的景德鎮(zhèn)本土的1960年代的雕塑、傳統(tǒng)中國畫,以及近來嘗試的3D打印結合陶瓷作品。

  熱衷嘗試新鮮事物的昌志還添置了打碟設備,當朋友們拜訪時會為他們即興演奏。樣式古早的電視機則是從二手市場淘來的,時常播放著經典老電影。他們都不喜歡購買新物品,便索性親手打造了如今安置角落的藝術家具裝置。

  如今昌志帶進工作室的貓咪阿貍也已經三歲多了。它時而在工作室落地玻璃傾瀉的陽光里打盹,時而四處跑酷,順帶不小心打碎陳列的陶瓷。昌志后來干脆把工作室里幸存下來的作品戲稱為“阿貍甄選”。在這里,看似雜亂無章,又充滿生機的豐盈空間映照著主人們的好奇心與探索欲。兩人一貓的具體生活與潛心創(chuàng)作慢慢浸潤著每一處角落,讓工作室逐漸生長成了如今的模樣。

  盡管景德鎮(zhèn)被許多年輕人視為治愈人心的躺平古鎮(zhèn),昌志與文蔚依舊在這里保持著自己的創(chuàng)作節(jié)奏。每隔一段時間,他們喜歡去附近的山林里漫步放空。更多的時候,兩人都在暗暗與自我較勁,在工作室里沒日沒夜地創(chuàng)作。此地獨有的藝術創(chuàng)作氛圍也感染著他們,在躺平與內卷之間,兩人戲稱自己的狀態(tài)是仰臥起坐。在更久遠的未來,他們期待著“去往更多場所,去更大的舞臺。”

  Q:朋友或者陌生訪客來拜訪工作室的時候,有沒有發(fā)生過什么讓你們印象深刻的事情?

  譚文蔚:我記憶中有一個神奇的畫面。平時朋友過來留宿駐扎帳篷的地方,旁邊放置些瓷器和工具。有一天晚上我們用工作室的窯爐燒窯,當時那個帳篷還支在那。燒窯期間窯爐的蓋有一個縫,那種像火光一樣的光線是能看到一點點的。當時感覺此刻正在發(fā)生著的一切,此刻自己正在制作著的這個東西,以及這個行業(yè)真的非常古老。

  于昌志:我們一直都是需要到處走動的,但是近兩年應該還會在這里。在我看來,藝術家這種職業(yè)就是需要四處走動,去感受世界上不同地方必一運動(B·SPORT)的歷史、人文與自然,有點像去冒險一樣。我自己可能是在這個過程中追求一種所謂的純真體驗,有點像童年時去探索世界的那種感覺,而不是帶著一個認知去探索世界。

  踏入拾集建筑在上海西岸夢中心的新工作室,“開放自由”的基因早已超越物理空間的簡單打通,演變?yōu)橐环N激發(fā)創(chuàng)意、促進交流的工作哲學。這里既是一間設計事務所,也是一家對外開放的咖啡館;是團隊交流的日常場所,也是城市中一種可被分享的工作方式的縮影。

  綠植環(huán)繞的ARC盎然咖啡如一片隱匿于鬧市的靜謐綠洲,這家咖啡店正屬于拾集建筑全新辦公室的一部分。茂盛的鹿角蕨墻給人帶來不少驚喜,空間內的綠植都由拾集同事們一起養(yǎng)護,可移動的簡約家具很多也是由同事們自行購買材料動手DIY組裝的作品。屋頂天窗與大面積玻璃環(huán)繞的空間令人們即使置身三樓,也能享受如庭院般的自然光感。就連咖啡介紹卡、菜單等視覺物料也延續(xù)著拾集一貫的設計語言,形成完整的品牌體驗。特別值得一提的還有“建筑大師”咖啡單品滴濾系列,以高迪、柯布西耶、扎哈、貝聿銘等知名建筑大師命名,通過味覺之旅演繹了建筑文化。

  拾集建筑聯(lián)合創(chuàng)始人、項目主創(chuàng)設計師許施瑾和我們分享了辦公室入駐西岸夢中心的契機,其實是源于團隊承接了該項目公共區(qū)域的室內設計。在甲方的邀請下,拾集團隊設計了全新辦公室并在今年完成搬遷。新的辦公樓匯聚多所國內知名設計工作室,亦滿足了團隊想與同行交流學習的期待。而設計咖啡外擺區(qū)的初衷則是希望能夠創(chuàng)造一個開放友好與松弛自由的辦公環(huán)境。這個兼具員工茶水休憩功能的咖啡區(qū)巧妙銜接了辦公私域與商場公區(qū),形成了半開放的空間過渡。

  如今,在綠意盎然的咖啡區(qū)畫圖設計、開會討論,或和其他同行交流,已經成為了同事們的新日常。在許施瑾的觀察里,“現(xiàn)在大家最喜歡拿著咖啡去外擺區(qū)域‘放空’一下,觀賞鹿角蕨和熱植的生長?!?

  全新辦公室延續(xù)了舊空間“員工之家”的溫暖基調,并在功能細微處完全服務于設計師的日常需求??Х韧鈹[區(qū)與辦公區(qū)摒棄傳統(tǒng)圍合式布局,形成流動的空間對話。許施瑾分享道,“新的辦公環(huán)境有著更自由的布局,以及室內與公區(qū)開放的動線,大家都覺得上班更Chill了。”在這個模糊邊界、自由流動的空間中,室內與共區(qū)開放的動線讓設計師們不再局限于獨立工位,一種更松弛、更自在的工作氛圍正在被生動地“編織”,讓這里成為一處環(huán)繞著綠植與咖啡香的靈感之地。

  Q:新工作室空間一大特色是將茶水休憩功能結合對外營業(yè)的咖啡區(qū),最初為什么會這么設計?實際運作中,內部工作氛圍與咖啡店氛圍融合得如何?

  許施瑾:我們十分慶幸當時做了這個決定,開放式的茶水間結合了對外營業(yè)的咖啡區(qū),讓空間變得更為開放友好。我們自己也多次使用了前場綠植外擺環(huán)繞的大圓桌。這里還來過很多大家耳熟能詳?shù)脑O計公司,大家在這里畫圖設計、熱烈探討、匯報交流。天氣好的時候,頂上的天光穿過樹葉灑落在空間里,像極了我們五原路小庭院里的場景。確實也有很多客人好奇這里面是一家什么公司,甚至有同行慕名而來,特意前來參觀一番。

  Q:其實拾集建筑也參與了很多開放式商業(yè)空間的設計項目,比如西岸夢中心公區(qū)室內設計,上生新所的建筑細化以及公區(qū)室內設計等。這兩個開放式商業(yè)空間就上海城市而言也非常具有代表性,能否談一談你對開放式空間的理解?

  許施瑾:疫情之后變化還是挺明顯的,人們更向往自由開放,輕松松弛,街區(qū)式商業(yè)恰好滿足了這一點,但傳統(tǒng)mall也能成為自由友好的“逛街”空間,未來城市更新、存量改建會越來越多,我們不是去塑造一個新的商業(yè)場所,而是營造令人向往的城市生活場景。

  Leon Krykhtin的開放式工作坊外觀猶如一個倉庫,它同時也是一個電影工作室。這座空間位于上海愚園路上,這條街道總是充滿活力,也匯聚著許多創(chuàng)意工作者。這座空間不僅是他創(chuàng)作 AI影像與生成藝術的根據(jù)地,也是他面向公眾開放工作坊的重要場域。它猶如一個高科技中心,擁有84平方米的微型 LED屏幕、讓人們身臨其境的 XR設備、現(xiàn)代化的咖啡廳設施和模塊化學習區(qū)域。在這里,Leon舉辦了一系列與人工智能相關的活動,從電影放映到見面會和實踐工作坊。

  Leon和他的合作伙伴Gwantsi在這里進行沉浸式藝術表演、虛擬制作和一些實驗活動,同時他們也這里為公眾舉辦開放式工作坊,讓人們深度了解人工智能電影的制作,以及人工智能如何成為人類的協(xié)同創(chuàng)作伙伴。每月定期舉辦的人工智能電影研討會熱鬧得猶如一個迷你電影節(jié)。每一次,Leon會先放映三位獨立人工智能創(chuàng)作者的短片,邀請參與者們深入了解創(chuàng)作過程、工具和創(chuàng)作邏輯,放映結束后,則留有大段自由討論時間,讓初學者和專業(yè)電影制作者們進行深度交流。這個空間也成為了知識共享與實踐連接的真實場域。

  不僅如此,Leon還計劃在未來推出一個新的每周系列活動,深入探討人工智能電影的實踐制作。每一次活動將具體探討工作流程的某個特定環(huán)節(jié),比如:故事板、視覺生成、人工智能配樂、視覺特效、剪輯等等,協(xié)助創(chuàng)作者們一起完善自己的技能。

  開放的工作坊在發(fā)展過程中也不斷吸引了更廣泛背景的人群,不僅僅是藝術院校的學生或新媒體藝術從業(yè)者,也有好萊塢背景的專業(yè)電影制片人來到這里尋找與 AI協(xié)作的靈感。正是在這樣真實交流與碰撞的氛圍中,公眾不僅看見了人工智能嶄新的可能性,也在實踐中獲得了與人工智能合作的具體經驗。

  Leon喜歡“流動”的工作方式,雖然除了愚園路的開放式工作坊以外,他和合作伙伴還設有一間工作室空間,但他更喜歡帶著電腦去咖啡館以及城市的不同角落中工作,與不同場域發(fā)生互動,讓AI生成的內容在多元空間中被重新激活。Leon總是能在這個城市里輕松地連接到許多創(chuàng)意人,在移動的創(chuàng)作過程中,他也總是體驗到自己和人工智能邊界的融合。

  Q:你的工作坊與其他類型的工作坊有何不同?工作坊給你帶來的最大感受是什么?

  Leon Krykhtin:我們的工作坊與眾不同之處在于其社區(qū)優(yōu)先的理念。我們不僅放映電影,還創(chuàng)造對話。即使是經驗豐富的專業(yè)人士也能從中學到關于人工智能創(chuàng)造潛力的新知識。而這僅僅是個開始,我們已經將活動擴展到人工智能節(jié)和比賽,將這一運動提升到一個新的文化規(guī)模。對我來說,最大的收獲就是見證了這個社區(qū)的發(fā)展。我們看到作品的質量不斷提高,聯(lián)系日益緊密,感覺我們所做的一切在上海和其他地方都非常重要。如今,我們的成員來自韓國、日本、法國、英國和中國,這已經發(fā)展成為一個具有全球性的圈子了。

  上海新華路社區(qū)的一隅,一家名為“2nd NICE 第二好”的開放工作室,正悄悄改寫著傳統(tǒng)的鄰里格局。它并非靜態(tài)的舊物陳列,也不單純是商業(yè)空間,而是一個由兩位來自同濟大學的學者鞏瓏鈺、Hyejin Lee教授與社區(qū)居民共同打造的現(xiàn)場實驗室。這里的廢棄物品被翻新成藝術和實用品,而更為關鍵的是,人與人之間的聯(lián)系在這里被悄然修復,甚至煥發(fā)出新的生命。

  “第二好”并非突如其來的靈感。當鞏瓏鈺在專業(yè)課上對二手物品循環(huán)產生的興趣,與Hyejin Lee教授親歷波士頓居民將閑置物品視為流動社會資源的思考碰撞到一起,“第二好”項目的起點就這樣浮現(xiàn)出來:為什么我們不能在上海也嘗試搭建社區(qū)橋梁,讓閑置資源和鄰里溫度流動起來?“第二好”的初衷并非單純地為“二手”物品尋找新主人,而是要為社區(qū)帶來一種生活方式的變革—— 讓“舊物”不僅僅是廢棄的負擔,而是充滿創(chuàng)意和潛力的寶藏。

  最初,二人將對“共享與循環(huán)”的想象力,放入了同濟大學周邊的“未來生活原型街”中,在與創(chuàng)辦新華社區(qū)的大魚營造接觸交流后,她們喜歡上了這塊從廢棄區(qū)域到煥發(fā)第二次生機的社區(qū),并共享了社區(qū)中一間不大不小的房間。這里已有成熟的鄰里合作社和街坊網絡,可謂“改造社區(qū)”的沃土。鞏瓏鈺回憶,當初選擇新華社區(qū),就是被這里已有的社群活力所吸引,認為能在此向更多人展示可持續(xù)理念的“土壤”更加肥沃。

  當你踏入“第二好”的工作室,不會看到冷冰冰的陳列架和品牌廣告牌,擺放的不僅有翻新的襯衫或改造的帆布袋,更承載著每個捐贈者的生活故事。社區(qū)居民因這個項目而角色錯位,有的人既是“買家”也是“捐贈者”,有的人參加工作坊兼任義工?!拔覀儾⒉恢皇琴I賣關系,而是一個多維度的共創(chuàng)場域?!膘柇団曊f。

  “第二好”歡迎任何可用物品的加入,把閑置資源納入循環(huán):舊衣、舊包、舊書,只要還有生命力,它們都在這里“被喚醒”。參與方式也完全自愿:定價只需覆蓋基本成本,店里沒有正式員工,每個參與者都是志愿者。當初鞏瓏鈺擔憂二手循環(huán)文化不被大眾接受,但參與者的熱情實在超乎想象,大家就這樣組成動手能力極強的“草臺班子”,真的把“廢品”盤活了。

  鞏瓏鈺說:“‘第二好’并不是僅僅為了改造物品,它更希望能夠在這個過程中,拉近人們之間的距離。我們通過創(chuàng)意活動,讓每一個人都能看到自己與他人之間的共鳴。”每一場活動,都是一次鄰里之間的互動與合作。那些原本陌生的面孔,經過一場手工活動,開始變得熟悉而親切。通過共同創(chuàng)作,鄰里間不再只是互不相識的“隔壁人”,而是能在同一個空間里分享創(chuàng)意、討論生活、建立友誼的伙伴。而這一切,都在“第二好”中悄然發(fā)生。

  第二好:印象深刻的一次經歷是在5月份,我們參與了新華社區(qū)舉辦的極繁主義交換市集。這個市集的理念是通過二手衣物交換,促進風格的碰撞,之后與朋友們分享我們的感受。當我們參觀攤位時,看到了很多充滿創(chuàng)意和活力的手工作品。比如,我把一只手套縫在 T恤的肩膀處,效果就像一只手搭在肩膀上,又或者,我用流蘇和串珠裝飾手套,把它改造成一個獨特的包包。這些創(chuàng)意給我們帶來了很多啟發(fā),讓我們看到了其他人無窮的創(chuàng)造力,也讓我感受到無限可能。